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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X木兰】春闺惊梦 第十章 劳其筋骨



    不管遭遇何等的磨难,中华民族都会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爱好和平,勤劳勇敢。









“金宝呢?”

“他到那边搬水去了。”

“你感觉近日身体怎样?照以往有好转吗?”

“末将较前几日好多了。”

自军营里发现异常至现在的一幕一幕布满了他的视野,整齐有序地站成队列,肩挑着空木桶紧随在他身后的士兵、在营地内等待着将他们带回的净水和食物接力传送进各个军帐的下属、守夜时唯一与他为伴的鸱鸮的啼鸣、他走进患病的士兵帐中时瞧见盛药的汤碗盖住了半张病得没有了血色的脸,药汁顺着喉咙吞咽到他们胃里……

“天狗!!”

接连浮现在他眼前的亲历之事忽然变作了一片漆黑,黑得并不纯正,是黑里透着些灰白的颜色。李翔的眼皮动了动,和在军营醒来的每个清晨一样,最先映射在视网膜上的是他军帐的顶。

这嗓子李翔一听就知道是忘忧。

未见其人他也知道忘忧一定又在和北辰拌嘴,军营里见到他们俩吵吵闹闹都已习以为常。他们在外面来来回回地给行动被封锁在帐篷中的连友送果子和净水,之前木兰也干过这样的活;他们好像两只喳喳喳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麻雀,天天有演不完的戏,但忘忧跟北辰做事从不需要他和木兰多虑,让他们采野果,他们绝不会去摘蘑菇。即使没有将领监督,也不必担心他们耍心机偷懒。

“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不止一回?!”忘忧还有下文,“一会我就告诉花将军你连拉带吐,马上就给你抓到那边去,到时候你就在帐篷里跟你那一堆鱼干度日如年吧!”

“唉,小孩子脾气。”李翔边想着边从被子里腾出左手揉了揉左侧发痛的太阳穴,“大早上的。”

将军仍在被子里的右手朝身侧一摸,只摸到一团空气和留存着他体温的床单。

木兰早就走了。

她接下了在此之前由李翔负责的,给营区士兵取水采集食物的任务,三足金乌刚由地平线的一端飞腾出来,木兰就已经组织好所有今日需随她进山的士兵,带领他们到山中打水采食去了。

要是他没像现在一样连下床都费劲,李翔哪会任木兰做这样苦的差事,天刚亮就要站好队出发,队伍里的士兵个个哈欠连天,困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上山打水又累又险,既要留意两侧的细树枝,裸露在外面的皮肉一刮就是一个血口,又要当心脚下,有时脚底打滑立刻让你摔个大前趴,有时看似厚实的枯叶层之下实则是个深坑,有时脚下爬过条蛇差点踩到……采集植物根茎和果实看似轻巧,可大同小异的几个动作弓着背低着头重复得久了,酸痛就从身体各处传来;在扁担两头悬挂上装满稻米的袋子后挑在肩头负重前行,对于将军就像在集市上闲逛一样平常,但那时可不像现在一日要反复好多次取水,吊在扁担两端的似乎不是水桶而是铅块,隔着衣物磨得双肩红肿起皮,它们犹如饥饿的水蛭,拼命想嵌进他的肉里。

倘若眼前的苦楚仅此而已,李翔绝不至于沦落到像现在这样整日除了躺在帐篷里做不了别的。鸟蛋传毒事件害得专供隔离的帐区除了呕吐腹泻的又多了高烧不退的,军营里的人力短缺,他和木兰都希望睁着眼睛也能睡觉,闭着眼睛也能处理军务。和木兰的工作比,李翔不仅也要逐个帐篷递送物资,还多了每隔几日就有一回的守夜,待有士兵来换他的岗时已是天明。

    

第一个白天带兵取水晚上查岗的夜里,灼灼的火焰吝啬起它的光亮来,李翔踩着星光走过帐篷间的空隙,耳边的声响唯有熟睡的士兵的鼾声和草窠里阵阵的啁啾,声音源自他们夫妇的帐篷中被视作祥瑞之灵的小虫的同类,追逐猎物的蝙蝠拍扇着翅膀从上空掠过,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轻啸,犹如山野间短促的笛声。

我是谁?我在哪里?

不知是过于劳累还是深夜间的胡思乱想,李翔竟冒出这样的想法。

隐约与之相随的还有被祖先深深刻进骨髓的,对于极度的黑暗的恐惧。

第二个、第三个白天取完水又守的夜远不如这安宁,守了没多久李翔就把手放到心口,胸腔左侧的器官在里面“噗通”“噗通”狠命撞击,仿佛挣扎着要逃出胸腔,一股异样的感觉从颈根直冲脑门,如同一根有鸡蛋那么粗的实心铁棒一下由颈骨穿透头颅,脑子也跟着猛地“嗡”一下,眼前的帐篷和路面突然朝两边撕扯。再守第三个夜,是白天接替李翔所在的岗哨的士兵搀着他回到帐篷的,他刚在帐篷里坐定就开始呕吐,再之后是剧烈头痛,行走颤颤巍巍,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它在上下晃动。大夫进了将军的帐篷,他言李将军是日夜操劳身体不堪重负所致,跟在帐篷里集中隔离的士兵们不是一个性质,现在最应先放下手中的活计安心休息。

木兰接手了此时他应担任的工作,是她的活不是她的活都是由她在干着,不然李翔就是想稍微合上眼养养神都没法睡安稳的。

他这么硬朗的筋骨都被苦水沤得酥掉了一层皮,木兰则是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营地的生命之源,那既机前织布又持剑远征的双手支撑着的是无数颗饱受煎熬的心,提笔写在手臂上的不再是三从四德而是劫难面前的进退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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